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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初期王明回国在兰州:乘军机躲猫猫趾高气扬玩神秘(四)
  • 作者:lzbbcom
  • 发表时间:2023-01-03 14:2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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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袁志学

王明家人经兰州往返新疆 刘亚楼口外托孤父子情长(二)

1938年陈聘之、黄莲舫、陈觉民、汪向荣与汪惠生在新疆迪化

抗战期间,新疆迪化是通往苏联的唯一通道,汪铭忠在迪化结识了不少往返苏联和在新疆工作的中共领导人和社会名人。据汪向荣回忆,他们在新疆八路军办事处时,经常能见到一些穿着很别致的人员,说话也是南腔北调,根本听不懂。到新疆后,王明父亲陈聘之担任新疆经济合作社副经理。

在新疆期间,汪惠生一家与刘亚楼一家结下了深厚情谊。刘亚楼在延安担任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训练部长兼教育长时,与在抗大学习的女学员员凌漪结婚。员凌漪为西安附近大户人家的闺女,西安事变后,满怀报国热情,到延安进入抗大学习,结识了刘亚楼,婚后一年生了个儿子,取名刘煜南。1939年1月,刘亚楼奉命赴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刘亚楼携妻子员凌漪、儿子刘煜南从延安经西安、兰州到达新疆,在迪化等候搭乘苏联飞机期间,结识了汪铭忠、陈觉民夫妇。汪向荣说:“刘亚楼、员凌漪他们住在二楼,那时我们小,也不知道什么事,经常到他们屋里去玩。员凌漪是幼师学校毕业的,很会教育小孩,她要我唱歌、跳舞,还给我讲故事,待人非常和蔼可亲。”汪向荣与员凌漪建立了深厚感情。在新疆工作期间,陈觉民接受八路军办事处负责人邓发的委托,将刘亚楼8个月大的儿子刘煜南带回自己家抚养,为遮人耳目,起名为汪遵新。

为解决新疆教材奇缺问题,成立了新疆中小学教材编译委员会,1942年3月至1943年1月,汪铭忠任副主任委员,孟一鸣(徐梦秋)任主任委员,专门翻译苏联中小学教本,编审中小学教材,将俄语翻译成维、哈文教本。这期间,王明妹妹陈觉民协助丈夫汪铭忠从事教材的收集、整理工作。在新疆工作期间,汪铭忠经常与毛泽民同车前往八路军办事处工作,有时陈觉民、汪向荣也搭车并行。毛泽民时而还教汪向荣学说俄语,教唱红军时代歌曲。陈潭秋、邓发、徐梦秋,也经常到汪铭忠住处商谈事宜。汪向荣回忆说:“经常看到‘一只耳朵(邓发)’、‘一条腿(徐梦秋)’来我家,他们一来,大人就要我们出去玩。”

1943年2月,盛世才制造无端事件,背叛革命,反共反苏,将中共派往新疆工作的同志200多人全数逮捕,汪铭忠、陈觉民夫妇二人也在其中,为向蒋介石递上投名状,将中共领导人徐杰(陈潭秋)、周彬(毛泽民)等秘密杀害。盛世才为配合蒋介石反共,对汪铭忠采取分化瓦解策略,企图在中共高层中制造分裂。盛世才曾两次找汪铭忠、陈觉民夫妇谈话。一次,盛世才对汪铭忠、陈觉民夫妇说:“毛泽东发动延安整风,主要是为整垮王明找藉口,以及1943年王明在病中,毛采取极其卑鄙恶劣手段指示下属用服药中毒,置王明于死地的事件发生”。盛世才第二次谈话,要汪铭忠和陈觉民写信给陈参政员(王明),要他尽快脱离危险,要求去苏联治病路过新疆,由国府派专机接他去南京就医。盛世才邀请汪铭忠与陈觉民一同到督办公署办公室,要求将信写好当面交盛世才。当时陈觉民瞅了汪铭忠一眼说:“信我来写,你和盛主席谈谈吧。”陈觉民给哥哥写信,盛世才又向汪铭忠谈起了毛泽东为什么要用药物中毒来谋杀王明的事。盛世才说:“王明在中共中央、国际国内的声誉,其政治影响和声望远远超过毛泽东,毛深知对未来中共中央的领导权的竞争,他不是王明的对手。趁军权在握,用整风捏造王明历史上犯有‘左’、‘右’倾错误来整王明,一是有违史实,二是不得人心。在毛心中的妙计只有趁王明患病住院期间,采取服药中毒而死,对外以王明患病住院医治无效病故讣告公诸于众,这就一了百了,消除了他心中的隐患。”陈觉民把写好的信呈送给盛世才看,只有寥寥几句话:“绍禹吾兄,近来身患重病,全家为之不安。特别是父亲大人,废寝忘食,思挂心切,莫衷为是,现唯一盼兄能去苏联治病路过迪化时,与家人见面一次,以释阖家之念,至祷至盼。觉民顿首”。盛世才看过信,说:“就这样吧!”就把信放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王明是否收到这封信,从当年至今一直是一个迷。

1943年5月到1945年是陈觉民、汪铭忠夫妇在新疆被管押的时期。被捕后,盛世才把陈觉民、汪铭忠夫妇关在八户樑的一间小房子里。1945年2月盛世才内调国民政府农业部长,吴忠信(安徽合肥人)到新疆担任国民党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因陈聘之和吴忠信有同乡关系,恳求吴主席几次,方将汪铭忠、陈觉民夫妇保释。1945年2月底,汪铭忠、陈觉民夫妇被开释出狱,交迪化公安局南樑派出所监视,限制行动自由。陈聘之找到苏联总领事馆后下边马家水磨的一处住房,安顿好汪铭忠、陈觉民夫妇,又恳求吴忠信几次。1945年3月份,吴忠信委任汪铭忠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民政厅科员,归第四科管理,主管移民行政,附带管理伙食事务。科长朱国隽(西安人)指定汪铭忠管理伙食,附带办理移民安插。1945年10月,吴忠信主席命令陈聘之、汪铭忠等携眷离开新疆,驱逐出境。新疆八路军办事处计划安排陈觉民全家到延安。陈觉民和汪惠生商议,鉴于王明的现状,决定还是回家乡(金寨)为好,谢绝了“八办”派来的人。

1946年陈觉民、汪惠生、陈聘之等摄于新疆迪化

1945年10月15日,陈觉民、汪惠生偕同陈聘之等六人从新疆迪化坐大货车经哈密、安西、肃州、甘州进嘉峪关。途中到酒泉路段时,行理放在车上,人坐在行礼上,经过20多天的艰难行程(在酒泉曾遭到土匪抢劫),10月底到达兰州。1946年3月初,一家人从兰州乘坐汽车经华家岭、六盘山、平凉到达西安。在西安,因路途劳累,汪惠生患上了黄胆性肝炎,在西安一个法国人开办的一家天主教堂里住了一个多月,这是一家慈善机构。1946年春,陈觉民、汪惠生一家人回金寨路过西安时,八路军西安办事处负责人林伯渠已先期到西安等候,一再劝他们去延安,不要回金寨。林伯渠最后见王明家人回乡心切,就改口向汪惠生说:你和陈觉民去向随便,二位老人(指王明父母)随我去延安。陈聘之即坚持说:“不!我老俩口也得先回金寨看看后再去延安吧。”在西安住了两个多月,陈觉民、汪惠生打听了去延安路程情况,据了解国民党军胡宗南部层层封锁延安,路道不通,当时形势紧张,迫不得以,汪惠生只得又携眷从西安坐火车到潼关,然后换汽车经陕州、渑池、灵宝到洛阳,又等了几天乘火车到郑州;从郑州坐京汉路火车到汉口,在汉口休息了几天,乘小火轮到团风。因抗战胜利初期,铁路被破坏,交通很不方便,沿途站站等车,困难重重,辗转数千里回归乡里,于1946年4月抵达安徽金家寨老家。

1946年6月上旬,陈聘之、汪惠生和陈觉民再次身陷囹圄,被国民党当局关押在当地军营之中。1946年6月的一个深夜,在金家寨陈聘之住宅,国民党军第174师政治部胡科长(湖北黄冈县但店人)率领的30多名士兵将汪惠生、陈觉民夫妇和陈聘之老人捆绑,后随军转移10余县,迁押达19个月。期间,汪惠生、陈觉民痛受苦刑,身成颓废。1948年4月获释返回故里休养,但仍在国民党反动派和特务森严监视下。1949年1月,汪惠生、陈觉民夫妇在古碑尹家冲设立私塾,招收中贫农子弟15名入学,一方面培养教育下一代,尤其是为着汪遵新(刘煜南到金寨后改名汪遵新)的安全;另一方面是藉此掩护匪特耳目,减轻匪特注意力,以防时患不测。1949年8月(阴历7月13日)金寨县古碑镇一带获得解放,古南乡将私塾改为黄集村小,仍由汪惠生担任教师。1949年9月,金寨县全境获得解放。1955年2月,汪惠生因历史问题无法说清楚,在肃反运动中被开除工职。陈觉民于1955年9月1日旧疾复发,医治无效,于10月5日去世。1957年暑假,读完高二年级的刘煜南独自一人到武汉找到生母员凌漪,在武汉考入武汉二中高三年级,第二年考入南京空军学院。

刘煜南后来回忆说,自己从小在陈觉民身边生活时,陈觉民视同己出,并取名为汪尊新,无论为党工作,还是走亲串友,陈觉民都把自己带在身边,抱在怀里。在家庭经济十分困难的情况下,还省吃俭用送刘煜南上学。刘煜南动情地说,要不是陈觉民去世,他不会离开金寨的。

还有一种说法:王明父亲陈聘之1943年7月被盛世才撤职后,曾背着中共同志写信给盛世才,要求不撤他的职。这本是一个危险人物,但八路军驻新疆办事处负责人陈潭秋考虑到他们毕竟是王明的亲属,担心同样会有危险,遂于7月22日电报请示中共中央。之后陈谭秋将王明父亲请到办公室,问他是否愿意同大家一起撤离。王明父亲当时未作明确答复,只说等回去想一想再回复。谁知王明父亲回去后,一直没有给陈潭秋作答复。曾任新疆新兵营战术教员、中共驻新疆办事处代表陈谭秋助理的吉合后来回忆说:“我们入狱后,牢中有个新疆人告诉我说,你们要不是有人告密,早就撤退走了。我问是谁告的密?那人说,是你们一个姓陈的给盛世才写了呈文,说你们要走,他舍不得‘盛青天’,要求留下来。” 最后,王明父亲陈聘之既没有撤离新疆,也没有被盛世才逮捕。可这样一来二去,从新疆撤退就更加复杂化了。盛世才掌握了新疆同志准备向苏联撤退的消息后,便加快了投靠蒋介石的步伐。

1954年汪惠生、陈觉民、刘煜南摄于金家寨

岁月如歌,往事如烟。抗日战争时期,兰州是西北国际交通线上的战略支点和重要的交通中转站。1937年初,西路军兵败河西,梨园口战至最后,王明小妹妹陈映民与妇女独立团团长王泉媛、政委吴富莲、参谋长彭玉茹、政治处主任华全双、团特派员曾广澜,以及营连级干部何福祥、张茶清、陶万荣等数十名女红军,全部被马家军俘虏,之后被分配到青海西宁的义源被服厂,在马家军一名汽车司机的帮助下,寻机逃离西宁后,一路向东南折行,几经颠沛流离,在兰州被遣送回到家乡安徽金寨。1937年11月底,王明与妻子孟庆树从苏联回国经兰州到延安。1938年夏,王明大妹妹陈觉民与丈夫汪惠生及父亲陈聘之、继母等一家人由武汉出发,经西安、兰州到新疆,1945年10月底到达兰州,1946年3月初从兰州出发经西安、武汉返回安徽老家。

兰州南关的古朴小院曾经是革命的接待站,南来北往的过客中,留下了伟人的身影和众多革命者的佳话,也留下了许许多多不是佳话的踌躇、无奈和蹉跎年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