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禄明

（来源：《档案》2005年第2期）

抗战期间，作为甘肃省会的兰州，有着重要的地理位置，成为日本轰炸的重要目标之一。自1937年七七事变至1941年9月，日机空袭甘肃各县市共71次，出动飞机1081架，投弹4090枚，共造成1426人死亡、受伤，其中死亡821人（男578人、女243人），受伤605人（男444人、女161人），损毁房屋24124间。

虽然日机进行了狂轰滥炸，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屡屡被我防空部队予以狠狠的打击，落得机毁人亡或人员被俘的下场。兰州当时是中国空军的重要基地和空军部队的训练中心之一。中国空军在兰州设立了第四路司令部（也称兰州空军司令部），统一指挥、协调西北地区的防空作战。地勤补给系统也在兰州设立了空军第七总站（也称兰州机场总站），下辖兰州机场（在拱星墩）、东古城机场（在今榆中县清水驿乡西北）、西固城机场（在今兰州西固区境内）、中川机场（今永登县西槽乡境内）以及临洮机场。此外，还设立了空军第三工厂，负责修理各式飞机。1938年冬，中国空军驱逐总队从四川的梁山迁至兰州西固城，负责整训空军各驱逐部队，同时进行飞机的换装补充。1939年初，中国空军驻防兰州的有第15中队和第17中队，此外还有苏联志愿队战斗机队1中队。

防空方面有：中央防空学校炮兵团的一个营驻防于拱星敦机场、白塔山等地，配备有苏制大口径高射炮4门，射程为5000米左右；德制苏罗通高射炮6门，射程为2000米左右；高射机枪30多挺。这些高射武器构成严密的对空火力网，配合空军作战，保卫兰州。据馆藏的档案记载，1939年2月20日和23日，分别有9架和6架日机被击落；另据李恭的《敌机袭兰纪略》，同年12月1、26、27、28各日，分别又有1、3、4、2架日机被击落。

在1939年3月23日的兰州空战中，时任空军第15中队中尉队长的李德标亲自参加了攻击敌机的战斗，他事后的回忆录中，追述了当年与日机交战时惊心动魄的战斗片断：

“日本轰炸机群与我机距离逐渐接近，刚才所见耀目闪光，渐渐已变成可见的巨大飞机，那是日本鬼子的轰炸机，似乎是一大群，可是时间急迫，来不及点数，机长领导我们3架飞机，恰好正在敌机群的航路之前右上方，拦个正着，我当时不假思索，立即带升机头，向右倾侧，推头俯冲，向敌机群对头攻击，用拇指使劲按住机枪按钮，机上4挺机枪子弹成串冒出，射向日机。在向敌机群进行第二次射击后，通过敌机群后方拉起机头时，猛然看见敌轰炸机2架，在我机稍远处的前方，突然爆炸，耀目火光一闪之后，变成两团巨大火球，自空中冉冉坠落地面，极为壮观，着地之后，烈焰四散，范围颇广。再抬头一看，又见另1架敌机，拖着黑烟渐渐落后，继之也爆炸下坠，与前述2架敌机相冲。”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档案具体记载了1941年8月31日，日机被击落坠毁的情形。当时，一个牧羊者正在山中放羊，听到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他抬头一看，发现1架飞机拖着白烟徐徐坠落。后经调查证实，原来是1架日机被我方炮火击中，在空中爆炸后坠毁于皋兰县来乐乡的小干沟村，其中飞机的一翼和机头坠落在小干沟村东约一里处，其余部分则坠落在当地村民张明辉、张廷凯院内。当飞机落地时，又发出一声爆炸，机中所有人员和枪械弹药被炸得粉碎，在血肉模糊的现场中，依稀可看到有5个人头，其中只有一具尸身还比较完整，其余尸身已无从查找，总共“死者定在6人以上”。据当地乡民称，他们并未看见空中有降落伞落下，想必机上人员都已炸死。在坠落现场，还“检出炸坏机枪零件约5架，及坏降落伞等物”。日机坠落时，炸伤居民10人，其中重伤7人，炸毁房屋57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