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袁志学

应付兰州“八办”代表 戴笠弟弟得其关照

1935年，国民党军统势力渗入甘肃警察系统，戴笠介绍史铭任甘肃省会公安局长。其内部设有秘书室、总务科、行政科、司法科、督察处；外部机构有6个分局，保安、警察2个中队，侦缉队、消防队、清洁队、济良所和警捐征收所。其秘密组织为警务组，属于军统兰州站。1936年7月，改为省会警察局，局长田瑞芝。1937年，戴笠任命马志超担任甘肃省会警察局长，外部增设两个警察队共为4队。1940年，马志超离任，包际春任局长。

红军联络处（八办前身）

1937年初西路军失败后，中共中央在兰州设立红军联络处（八办前身）多次派人设法营救被俘失散人员。通过张文彬、吴鸿宾等人在西安、兰州、西宁多次进行沟通协调，1937年7月底，国民党青海省党部特派员李晓钟奉命到庐山受训，西宁中山医院院长兼青海省政府卫生处长谢刚杰的女儿谢宗珞和侄女谢宗璠到上海求学，便相约同行。谢刚杰借机安排西路军被俘人员张琴秋、吴仲廉、陶宛荣随李晓钟一行离开西宁。三天后的8月初，到了兰州。李晓钟把张琴秋、陶宛荣、吴仲廉软禁在牧场办事处，并说:“你们千万不要外出，要是出去遇上马步芳的人就不好办了。”谁知，张琴秋等人逃离西宁的事情，被兰州公安局长马志超知道了。当天晚上，马志超请李晓钟到兰州公安局的楼上说话，在座的有兰州农民银行经理顾祖德。马志超说：“李兄，这次东去，收获不小啊！”兰州公安局长马志超话里有话。“哪里，哪里……”李晓钟一时弄不清兰州公安局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吱吱唔唔地搪塞。马志超单刀直入:“李兄，是不是把你带着的共匪女要员给我们留下……”“哪，哪……志超兄，我得到南京交差啊！”李晓钟先是一惊，旋即镇静。他知道，即便是公安局长，也不敢轻易得罪他这个国民党驻青海的特派员。马志超心中不悦，说道:“既然老兄为难，我也不便强留。只不过怕是这几个女共产走得出兰州，也走不出西安啊！”谈话不欢而散。李晓钟赶紧安排和他同去庐山受训的陆澄、袁春晖等人“陪”张琴秋她们乘汽车离开兰州。他自己则乘坐飞机飞往西安。

1937年7月29日，谢觉哉奉中共中央和毛泽东的委派，从延安经西安到兰州在八路军驻甘办事处工作。谢觉哉和随从罗宗芬、欧本文一行抵达兰州后，当晚9时即到甘肃省政府代理主席贺耀组官邸拜会，递交了毛泽东给贺耀组的亲笔信。第二天谢觉哉立即拜访晤见甘肃各界和各阶层人士，其中有新一军军长邓宝珊、民政厅长罗贡华、省会公安局长马志超、省政府秘书长周介陶、监察使署的戴愧生、教育厅长田炯锦以及政府职员、中下级军官和学校教师等。1937年9月13日，八路军驻甘办事处处长彭加伦在关于兰州工作给中共中央的报告中说，“公安局长马志超，表面上与我们敷衍的很好，实际上在兰州，他是法西斯总负责人，对我们行动非常注意，行为极嚣张。他和我们谈的很多，他反对过去我们的主张，但佩服我们艰苦奋斗的精神和领导群众、组织群众的能力。他对我们的小事情是帮了一些忙，如找房子等都费了一些力。但对我们被俘同志，我们要去瞧，他又用许多办法不让我们去。有一时期，因怕扩大我们的影响，到他局子去不愿见，而到夜晚跑到我们住地来。我们曾向老贺要护照和手令，以避免检查，但贺始终未给，而改以派制服警守卫保护，这些警察当然带监视性质的。但因他们上层不断和我们来往，所以下面也摸不清，许多地方也就马虎起来，不像从前那样，并且还与我们接近，这是他们无法避免的事。开始他们总怕扩大我们的影响，老贺来，汽车不停在我们门口，而停到隔壁杨校长公馆门口，并且是很夜深来，马志超也同样，但后来渐渐也无法避免了。”

戴春榜(字云林)是戴笠的同胞弟弟，戴家家境败落以后，戴春榜到江山戴三和南货店当学徒，以后又到江山县清湖镇万信顺过塘行当伙计。戴笠得势后，1936年把弟弟戴春榜交给了西安警察局局长马志超，给了一个税务征收处处长的肥缺。戴春榜为人贪婪，在任上搜刮民财，中饱私囊。西安事变后，1937年初，马志超为戴云林说项，请准其随往兰州工作，戴笠起初不允，后来勉强同意，但经常写信让马志超对其从严管教。戴春榜跑到甘肃兰州后，在马志超等人的运作、帮助下当过三个月的景泰县县长，由于名声太差，不得不前往重庆由戴笠保送成都中央军校高教班受训，期满后派在“军统局”兰州办事处任职，在马志超担任局长的省会警察局担任行政科长。有一次戴笠在给马志超的信中说：“事业成败，全系乎用人之得失，待人处事，须重理智。云林务请兄痛责，此后不准对外作任何活动。尤望详考其生活，严稽其进出交往之人！兄如庇护，弟不仅不为云林恕，且不能恕兄也。”又说：“云林如不安分守己，尽忠职守，即请撤职，否则兄非爱弟，实害弟也。”戴笠知道戴云林能力有限，而眼光甚高，因此要求马志超在悉心关照的同时严加管教。

戴老板在特务训练班

1939年1月4日,国民党军统局兰州训练班举办开学典礼，兼任训练班班主任的戴笠亲临主持。戴笠提前一天由重庆飞到兰州，主持完开学典礼后第二天又迅速飞离兰州，因此行程很紧张。马志超作为黄埔军校第一期的学生、甘肃省会警察局长，总是卑躬屈节地听命于戴笠，得到戴笠赏识。在训练班结束后的宴会上戴笠说：“我这次到兰州来，只办了三件事情，第一是补行了开学典礼；第二是教训了我的弟弟戴春榜（云林）也附带教训一下我的部属；第三是撤换了本班的政治总教官。”大家都凝神聚气地听他说。戴笠把坐在自己右边的马志超看了一眼，继续说：“昨天志超请我在他的省会警察局用宴，我的弟弟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从别一席跑来向我敬酒，还声称是代表省会警察局的同事和其他客人来向我敬酒的，真是嚣张狂妄到极点！我当场就严厉申斥他。而且也说了志超兄对不起我。我是尊重他这位一期的老大哥，才把自己的弟弟交给他管教。真是令我失望，不知他老大哥是怎样管教的，我的弟弟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张牙舞爪、飞扬跋扈，这成什么体统。”马志超万没料到，在他宴请戴笠的酒席筵前，弟弟给哥哥敬酒的寻常小事，竟会引起戴笠的勃然大怒，甚至当着众宾客和部属的面责备他，完全不给他这位老大哥留点面子，只好满腹牢骚，但半点不敢流露，难为情地陪笑脸。实际上戴笠是旁敲侧击、借题发挥、指桑骂槐说给飞扬跋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军统兰州训练班副主任刘璠听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