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袁志学

关注文化事业 组织文艺活动

张治中

张治中在兰州组织了各种座谈会、学术演讲。邀请在西安的常香玉剧团来兰演出。邀请国内著名演唱家管喻宜宣夫人到兰州、迪化(乌鲁木齐)举行独唱音乐会,特别是在兰州五泉山举行的露天独唱音乐会,为全国首创,与会者两三万人之多,盛况空前。正如国内某些报纸报导此次演唱会时所用的标题那样:“管夫人的歌唱疯迷了西北人。” 张治中还邀请上海轻音乐团到兰州演出，组织包括舞蹈家康巴尔汙在内的天山歌舞团到内地演出。

1948年春季的一天,在黄河中间离岸不远一片翠绿的草地洲有名的绿洲雁滩,聚集了兰州100多名作家、文艺工作者和爱好文艺的青年,正在这里开会。这是西北文协召集的一个文艺座谈会,人们称它“草坪会”。参加会议的有兰州诗人李泊、严碳、霍然、杨恒蕊和三月文艺社的姬嗣法、刘纯嘏、罗曼、韩连善、李佩伟、胡海润、许继武等,还有西北师院附中狼谷諍社的盾子、东平和兰州大学文艺社团的同学们。西北文协的负责人周东郊主持会议。大家围坐在宽阔的草地上,旁边新发芽的树木像一道绿色的墙,黄河水缓缓地从眼前流过。这是兰州人喜爱的一块绿洲,春日来这里开会,大家心情舒畅,畅所欲言。当大家对西北文艺如何发展繁荣发言正热烈的时候,张治中穿着中山服,头戴博士帽,手里拿着拐杖,和夫人、女儿一起来到会场，走到大家中间坐下来，没有一点官气,俨然像一个学者,一个普通而可亲近的人,没有经什么人介绍,没有人致欢迎词,也没有鼓掌。张治中悄悄地慢慢地坐下,像一个参加会议的迟到者,用心听着大家的发言。李泊朗诵了他的新诗。座谈会开得很活跃,会场像春天一样充满了生气。过了一会儿,张治中开腔了,他说：我听了大家的发言,很高兴,很受鼓舞。我们西北文艺今后要发展,要繁荣,靠大家努力,特别是今天在座的青年,希望你们能写出好的作品,争取兰州成为文艺的绿洲。大西北有这片绿洲,大西北的文艺就会发展起来,繁荣起来。

西北文化建设协会是张治中于1949年前后以社会文化团体形式发起筹建的。总机构设兰州,新疆是工作重点,迪化(乌鲁木齐)、南京、上海设有分支机构,聘请国内文化界一些知名人士为理监事,举行过成立大会,但未召开过全体理事监事会议。西北文协实际负责人是总干事王次青、副总干事谈维煦、傅云衢等。王次青初在兰州任兰州《和平日报》社社长兼主持文协工作,后调任《新疆日报》社社长仍兼任文协领导工作。

进谏蒋介石 写就万言书

1948年5月1日，蒋介石和李宗仁分别当选为总统、副总统。5月5日，张治中在兰州给蒋介石写了一封长信，认为当前大局已经到了最严重的阶段，提出补正之道是：执行亲苏政策、和共政策、农民政策、改革土地制度。蒋介石对这封信很重视。5月12日，张治中收到了蒋介石的回电。蒋在电文中说：“来函2与意见书今始详阅，应再加研究后另行电告。”但是，此后蒋介石对此并无下文。

张治中任西北行营主任时的题字

1948年6月下旬，国民党军事、政治、经济每况愈下，已成颓势。蒋介石从西安电约张治中由兰州往见。两人盘桓七天，无所不谈，张治中为蒋介石详细分析军事、政治、经济形势，认为绝不能再拖下去，只有改组政府，放弃戡乱，实行停战，恢复和谈，才能挽回局势。蒋说：“可以试探和谈，甚至找苏联驻华武官罗申先谈都可以，但绝不能停止戡乱，不能停战。一旦宣布停战，内部马上要分裂，让中共混进来，我们受不了。”最后说：“等形势稍为好转些才能谈和。” 同年8月，东北解放，华北大部解放，平津吃紧。蒋介石又密电张治中从兰州去南京，叮嘱：“行动要保持机密。”张治中到南京后，与蒋介石两人一谈又是几个钟头。张力主由蒋出来倡导和平，放弃战乱。蒋说：“要和，我就得下野，但现在不是我下野的时候。”一直拖到年底，在淮海战役彻底失败，白崇禧电蒋“逼宫”之后，蒋才被迫发表“元旦文告”，宣布“引退”，把总统职务交给李宗仁代理，自己飞回浙江奉化溪口老家。实际上，蒋介石的“引退”是假的，幕后却抓紧备战，指使何应钦、顾祝同抓紧编组二线、三线部队，企图卷土重来。

大宴群臣设假象 巧计营救韩练成

重庆张治中旧居——桂园

在1947年2月的莱芜战役中，时任国民党第46军军长的韩练成按照与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的事先约定，在所部被困突围之前，忽然神秘地离开所属部队出走，结果使所部及国民党第73军等部共7个师（旅）因失去指挥和联系而全军覆没。事发后，韩练成认为自己的形迹尚未暴露，便谢绝了陈毅的挽留，回到南京汇报战况。先是被任命为蒋介石的侍从室高级参谋，后又随西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张治中来到兰州，就任甘肃省陇南保安司令兼警备旅旅长。1948年10月，韩练成在莱芜战役中暗通解放军的事因别人告发而泄露。蒋介石在盛怒之下，亲自电令张治中将韩练成押送南京治罪。为此，张治中颇感为难。经过一番绞尽脑汁的思索后，张治中有了主意。这天，张治中将韩练成找来，在谈话中暗示他已得知了韩练成与中共的关系，并有意告诉韩练成，其在兰州的安全不成问题，但若到了别处就难说了，希望韩练成善自保重。次日，张治中约集西北长官公署全体高级干部吃饭，韩练成也参加了。在宴会行将结束时，张治中当众宣布说：“因有要紧公务须即刻到南京请示总统，飞机已经备好，请练成兄辛苦一趟吧。”然后，张治中去办公室写了一封呈送总统的信，返回来时手持一个墨迹未干的信封，当众交给韩练成说：“你回家准备一下就起程。”实际上，韩练成感到事已败露，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家后，韩练成赶忙拆开信封一看，里面却仅有半张当日的报纸，略一琢磨，便恍然大悟，知道这是张治中在用计纵他逃走。于是，韩练成马上给南京的好友、时任宁夏回族自治区驻国民政府办事处处长的周士观发了一个急电，约其按时到机场迎接。飞抵南京后，韩练成很快被周士观安排用车送往上海，在当地中共地下组织的帮助下，转赴东北解放区，由此逃出了蒋介石的魔爪。

扶大厦于将倾 文白的确无能

1949年8月3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坦克部队通过西北军政长官公署（三爱堂）

1948年李宗仁上台后就想改组内阁，多次表示要张治中担任行政院长，张治中一再拒绝。张治中深感对大局已无能为力，认为全局无望，不如退保西北，于1949年1月底回到兰州。张治中认为，除新疆有相当把握外，宁夏、青海两马是棘手的，甘肃也得下功夫。在1949年2月7日甘肃省党部纪念周例会上，张治中发表了长篇的《三年来和运的回顾与展望》讲演，暗示将来西北非和不可，为此后西北的和平转变做了思想准备，对社会人心具有强烈的安定作用。张治中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精神上也十分痛苦。他一方面已经断定国民党政权必败，战与和都已无济于事。但另一方面他又和蒋介石的关系太深，如果撒手不管，于情于理说不过去。一种感恩知遇的旧伦理观束缚着他，一时不易解脱出来。因此，明知“形势太险恶”，但“由于自己二十多年来对和平的痴心梦想”，只能“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张治中这一段在兰州只住了10多天，在李宗仁的不断催促下，于2月22日从兰州飞回南京。那一天，天气异常恶劣，细雨濛濛。当时何应钦、白崇禧、李汉魂等到机场迎接张治中，白崇禧还说：“我听到半空飞机声音盘旋了半小时之久，尚在替你祷告平安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