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袁志学

邓发

邓发（1906-1946），原名邓元钊，字建钊，广东云浮人，小学毕业后因家贫辍学，14岁到广州、香港等地打工。1921年，先后在香港太古船坞和英国驻港兵舰上当工人，并参加香港海员工会，结识海员工人领袖苏兆征，开始接受革命思想，投身工人运动。1922年参加香港海员大罢工，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参加领导省港大罢工。1927年参加广州起义，后任中共广州市委书记、广东省委组织部部长等职。1930年与陈慧清结婚。1930年中国共产党六届三中全会当选为中央委员，六届五中、六中全会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1931年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工农民主政府政治保卫局局长。1934年10月参加长征，任中央红军军委2纵队副司令员兼副政委，1935年任中央军委纵队政委。同年9月任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3纵队政委，11月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西北办事处粮食部部长。1936年６月被中共中央派往苏联，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代表。1937年9月回国，任中共驻新疆代表和八路军驻新疆办事处主任。1939年秋离开新疆回到延安，任中共中央党校校长。1940年后担任中共中央党校校长、中共中央职工委员会书记等职。1945年9月代表解放区职工出席巴黎世界职工大会。1946年4月8日由重庆返回延安途中，因飞机失事遇难。

中共中央和红军从陕北派往共产国际的信使

红军时期的邓发

1934年10月，随着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红军开始长征以后，远在苏联的共产国际便和马背上的中共中央失去了联系。为了传达共产国际“七大”精神，恢复共产国际与中共的联系，共产国际决定由中共代表团从苏联莫斯科派人回国。中共代表团决定派张浩（林育英）同志回国。张浩由苏联取道外蒙古回国后，于1935年11月下旬到达陕北瓦窑堡，向党中央传达了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的精神。

张浩（林育英）

中共中央为了向共产国际汇报中国政局和中国共产党的工作情况，得到共产国际的支持和帮助，准备派人去共产国际。党中央决定派当时担任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政治保卫局局长的邓发从延安出发，经西安、兰州、河西走廊到新疆去打通与远在莫斯科的共产国际联系。邓发当过海员、做过厨师，又长期从事党的政治保卫工作，立场坚定、性格刚毅，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寻求帮助让西行之路的困难降到最低

1936年的邓发

1936年初，在广泛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下，中国共产党同东北军之间的统战工作取得重大进展。4月9日，周恩来、李克农代表中共中央在延安与张学良、王以哲进行了一次秘密会晤，在停止内战，组织国防政府与抗日联军、红军通商、联合苏联、派常驻代表等方面达成初步协定。其中联合苏联的具体内容是，双方派代表赴苏联，东北军的代表由欧洲去，中共中央代表由东北军负责护送到新疆去苏联，并由张学良派人联络盛世才。之后，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来在瓦窑堡（当时中共中央所在地）召开军政会议，决定邓发代表中共中央赴苏联。4月13日，周恩来将这一决定电告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毛泽东、彭德怀征求意见。4月20日，毛泽东、彭德怀回电周恩来：“邓发同志去苏联以快些动身在夏天取得结果为好”。回电还提出，邓发到共产国际后应要求“把李德调回去”。4月21日，周恩来致电东北军王以哲：“杨鼎华（邓发化名）急待赴新，可否不经过中央军防地而经兰州及甘肃之凉州（今武威）、甘州（今张掖）、肃州（今酒泉），直赴新疆”。 王以哲将周恩来的请求报告张学良，张学良表示同意方案，并答应为邓发办好护照，立即写信、发电报与盛世才商办此事。1936年5月12日，张学良与周恩来的“第二次延安会谈”，确认“以兰州为大本营，建立局面，打通友邦(苏联)”为主要内容的“西北大联合”构想。会谈决定：1936年9月至10月，由红军和东北军组成西北抗日联军和西北国防政府；由张学良安排邓发经新疆赴苏联，联系苏联援助事宜。这次会谈，表面看是进一步协商双方的合作，实质是张学良在获悉南京蒋介石正在积极寻求与苏联的联系后，催促中共中央让其代表早日赴莫斯科的主动作为。可以说第二次延安会谈对张学良而言最重要的一项协议就是“立即由张学良负责送中共代表邓发，经甘肃、新疆，前往苏联汇报一切，安排援助事宜。”

“杨鼎华”肩负重大使命踏上西行之旅

张学良

1936年6月初，邓发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和事先与张学良达成的协议，化名为杨鼎华，秘密从陕北瓦窑堡出发，踏上西行之旅，连妻子陈慧清都没有告诉。6月8日抵达洛川，9日中午乘飞机到西安，与张学良的副官取得联系，10日即面见张学良。在张学良的一手安排下，住进了西安的西北剿总司令部。张学良决定邓发以甘肃省民政厅查灾专员的身份，由西安出发，途径兰州――河西走廊――进入新疆，然后从新疆转赴苏联。相关证件、手续由张学良亲自办理。邓发在等待手续候机去兰州前，在西安会见了即将访问延安的美国记者斯诺。后来，斯诺在他的名著——《西行漫记》里，用了很长的篇幅生动地记述了这次他同邓发的会见。邓发还同张学良就前往苏联共产国际的具体细节进行了会谈。中国共产党驻东北军代表刘鼎6月中旬曾致电中共中央：“杨邓抵此即晤张君纵谈良久，彼此称快”。

1936年6月10日，张学良亲自驾机飞至兰州，在甘肃省民政厅为邓发办好前往苏联的护照，打电报并写信给盛世才，希望对邓发的赴苏行程给予关照，同时安排飞机从西安护送邓发到兰州，其重视程度引人注目。张学良在兰州为邓发办理好前往新疆、苏联的手续后，于11日离开兰州去南京。6月12日，邓发以甘肃省民政厅查灾专员的身份离开西安，乘飞机到达兰州。张闻天在致王明的电报中说张学良“打电报并写信给盛世才，其热心程度尤为引人注目。”

在张学良的精心安排下，甘肃省主席于学忠、民政厅长施奎龄多方协助，6月22日邓发乘汽车从兰州出发，前往河西走廊“查灾”，经过永登、凉州，于6月27日到达甘州。此后到9月上旬的两个多月中，中共中央与邓发失去了联系。为了查明邓发下落，8月24日，洛甫致电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王明：“邓发6月27日从甘州来信，彼乘汽车以五天时间从兰州至甘州，行程千三百里，尔后即无消息，甘州至哈密路更难走，但亦不过千三、四百里（此计算有误），以时间计算早应到莫，如尚未到新疆，恐在途中失事，请查问新疆方面”。1936年9月8日，洛甫又致电王明：“邓发已出玉门关到了安西，尔后又转到敦煌，从敦煌来电称不能前进。查敦煌到哈密千余里无人烟，请你交涉是否可以由哈密派汽车去接，或寄入新疆的护照给他。如不可能，我们即令他回来。邓发是以甘肃省民政厅委任之查灾专员身份用汽车送至安西的。”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接到报告后即复电中共中央，派滕代远到新疆去接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