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袁志学

化名“马健行”乔装打扮到兰州

1944年春，戴笠计划由重庆到兰州参加第四期兰训班毕业典礼，接连从重庆发来两次“十万火急”的电报，当人们前去接他时，并未接到，扑了空。到了3月20日，已是深夜12点了，“兰训班”副主任胡国振又一次收到了装在红色卷宗里的“十万火急”电报，并标有“绝密”字样。拆开一看，原来是戴笠从重庆发来的，内容为：“兰州孙启疆兄：你班第四期学员已经训练期满，我定于当日乘班机赴兰主持毕业典礼，并视察西北区工作。弟马健行”。电文中“孙启疆”与“马健行”均为化名。“孙启疆”是“兰训班”的特指， “马健行”就是戴笠本人。胡国振接到电报之后，自然不敢怠慢，马上通知在兰州的军统各部门要人，准备第二天迎接戴笠。从重庆到兰州的飞机应是十一点半到达兰州。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大小特务就开始行动了，八点就陆续赶到了东郊飞机场，翘首以盼飞机的到来，好不容易听到隆隆的飞机由远而近地飞来，看到缓缓在跑道上滑翔然后停稳。乘客一个个走下飞机，可是等飞机上所有的人都走完了，大家也未见到戴笠的影子。这时大家才知道又白来了一趟。到了3月26日深夜，胡国振又一次收到了戴笠发来的“十万火急”的电报。他同样通知大家，然后同样去机场接人，同样是等飞机上的乘客都走光了也未见戴笠的影子。大家以为这次戴笠又没来，胡国振正感到有些失望，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忙回过头来一看，见是一个大胡子老头，穿着长衫，围着围巾，戴着礼帽，腋下还夹着一个皮包。胡国振一看不认识。可是对方却说话了：“国振兄，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胡国振从声音中听出，原来这就是戴笠。

宴会期间大衣被偷大骂“混账东西”

兰州九间楼一角

戴笠一行人到兰州之后，住在华林山北麓的九间楼，这座建于清代中期的建筑，这时已经残破不堪了，为了保证戴笠的安全，军统局特地拨款重修，在外为修建碉堡的防御设施，在内部进行了加固，将原先供民众游览的地方改造成为一个独立院落。在４月１日军统局成立庆祝大会上，戴笠大肆标榜自己的功绩，给人们留下笑柄。戴笠参加完第四期“兰训班”毕业典礼，对毕业学生逐个谈话，并将他们的工作安排就绪后，于1944年4月28日在“兰训班”举行了宴会。4月28日这天，天气乍暖还寒，戴笠披着他心爱的油光发亮的獭皮大衣前去“兰训班”参加宴会，乘坐的小轿车到达“兰训班”门口时，习惯地将肩膀一抖，把大衣甩在了车子里面，然后大踏步地参加宴会去了。酒席共摆了十余桌，坐在首席的有“兰训班”主任戴笠、“兰训班”副主任胡国振、第八战区司令长官部调查室主任程一鸣、兰州市警察局局长沈觐康、甘肃省缉私处处长刘鸿烈、邮电检查所所长莫如勤等人。戴笠对这次西北区的视察还算满意，所以这些特务面对着丰盛的酒席，开始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猜拳行令声不绝于耳。宴会从下午一点一直持续到五点钟才散场。宴会结束后，娱乐晚会又开始了，京剧、话剧、舞蹈、杂技等还算精彩，直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方才结束。当大小特务出门时，凛冽的寒风一吹，不由得使所有人感到一丝寒意。戴笠跨到车前，打开车门，想赶快披上大衣以御寒。可是眼前的一切不由使他怔住了，原来车里的水獭皮大衣不翼而飞，没了踪影。戴笠顿时大发雷霆，立即问司机和副官侯祯样：“这是怎么回事？”并大骂：“混账东西，干什么吃的！连件大衣都看不住。”其他特务也面面相觑，皆不敢言。这时戴笠又派人将兰州市警察局局长沈觐康找来，并对他说：“沈觐康，你回去布置一下，把我的大衣快点找来。”然后又要求“兰训班”副主任胡国振通知各单位，第二天早上八点要亲自训话。

训话三小时警察局长被撤职

4月29日早上八点整，“兰训班”大礼堂一队队学员整整齐齐地站立着，鸦雀无声。戴笠站在主席台上，怒容满面，如剑般的目光慢慢扫视了一下会场，会场极静。然后戴笠说：“同志们，我打算今天就离开兰州飞返重庆的，但事实告诉我，西北区的工作肯定有问题。……昨天晚上文娱晚会之后，发现我放在车上的大衣丢了。你们想想看，这是属于什么性质的问题?车子停在大门口，大门口站着那么多卫兵，卫兵都是干什么吃的。当然这仅仅是一件大衣，算不了什么。但是大家可以设想，假如人家不是为了偷大衣，其目的而是要行刺，那又将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戴笠的讲话一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并且越说越气，越说声音越大。最后，戴笠命令将当天在大门口值勤的卫兵全部关押起来听候处理，限兰州市警察局两周之内破案。4月30日，戴笠携同随行人员登机返回重庆。可是这件大衣事件，别说两周之内，就是直到国民党倒台兰州解放也未能破案。不久，戴笠将性情暴躁的警察局长沈觐康撤换。

喜欢兰州大辣椒辗转出口转内销

戴笠

据时任兰州市长蔡孟坚回忆：我出任兰州市长以后，因兰州为其（戴笠）训练根据地，他（戴笠）在兰州九间楼设有办公处，市府所属警察局长亦为他所指派，彼时沈觐康局长性情暴躁怪僻，各方难与相处，他自我处得悉，立即撤换，我深感其合作态度之认真。我在兰州任职数年间，每赴重庆，他必派车迎往其曾家岩寓所畅叙，并予厚款。再在接近抗日胜利时，他特邀我赴重庆郊区磁器口，即他的“大本营”所在之处，住了三晚，日间引我参观其主持的中美合作情报设施，及其训练好的数十头警犬表演，晚间谈论未来事业前途，最后劝我辞去兰州市长职务，转仕重庆特别市警察局长。

抗日战争期间，在1938年武汉保卫战失败后，国民政府的高官大员搬迁到了大西南陪都——重庆。自从1941年香港、缅甸被日军占领后，在重庆享乐腐化惯了的达官贵人，在外国货的供应上开始变得十分紧缺了。但是，有一个人却对那些洋货和全中国各地特产从不缺少。他就是变本加厉享受的军统局负责人戴笠。戴笠为什么啥都不缺？首先，他有海外代购。戴笠的海外代购主要是两个，一是中国驻美国大使馆武官萧勃，萧勃负责为他代购各式各样的美国新奇用品和食品；二是中国驻印度加尔各答总领事陈质平，陈质平为他代购英国和其他国家的物品。其次，戴笠还有国内代购。由于戴笠有海外运输渠道，国内—些著名土特产，如哈密瓜、葡萄、兰州大辣椒、水果、广东的香菇、云南鸡枞菌等，他也能按时收到。这些国内的特产，先运到国外，再通过国外渠道，辗转运到重庆，到达戴笠的手中。

戴笠（后排中间）、戴笠弟弟戴春榜（后排右一）等人的家庭合影